25度c的空白

你坐進時光機，準備選擇那一個日期？改變你所知道的歷史，身為搖滾樂迷的你，該選那一天？回
到什麼地方？你會回到1980年12月8日去拯救John Lennon；或是趕到1971年10月29日告訴Duan
e Allman不要騎上他的哈雷機車；還是到1990年8月26日去找載著Stevie Ray Vaughan的直升
機飛行員，告訴他還是別飛了吧，亦或有更多你想解救的人及事。這是這一期誠品好讀馬世芳所寫
的一篇文章，該專題在討論著村上春樹小說中的偶然與巧合，也讓我想起了些有趣的事。

這讓我聯想起時間的關係與主題。如果可以回到某一個時間改變一些事情，你願意嗎？你會選擇回
到那裡？幾年前一部當時很有名的電影「蝴蝶效應」就是在討論這樣的話題，主角可以回到過去改
變他曾經後悔做的事，但一旦做了任何微小的改變，都會因此引發其他更大的後果，也許很多人都
痛恨希特勒這個歷史人物的誕生，如果有機會讓你回到過去，在他還是落魄畫家時，讓他成為知名
的藝術家或是橫屍街頭，這個世界就不會有第二次世界大戰嗎？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好嗎？誰也不敢
保證，誰也不敢確定，因為我們不知道改變了他，會影響多少的事件？

「愛在黎明破曉時」的茱莉蝶兒在火車上巧遇伊森霍克，並臨時決定在和他一起共遊維也納，分手
前，他們約定六年後要在相遇，六年後他們並沒有遇到，直到「愛在日落巴黎時」兩人才再度巧遇
，伊森霍克已經結婚，並把他和茱莉蝶兒的邂逅，寫成了一部小說，他們會後悔在六年前沒有相遇
嗎？如果相遇了，是否兩人會有結果？時間如果可以像搖控器一般，自由選擇重來、播放，然後看
看結果如何，再決定自己在什麼時間該做什麼？奇士勞斯基的「機遇之歌」和電影「雙面情人」都
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如果你在某個時間點做了不同的決定，你的命運將會有怎麼不同的變化？你
可以預知未來的結果，你會如何做決定呢？湯姆提克威的「羅拉快跑」，電影用了時間的快轉重播
，來講述一件20分鐘發生的事，也相當有趣。

好萊塢電影中也有相當多回到過去的題材，最有名的大概就是經典的時間電影「回到未來」系列，
米高福克斯回到了過去，幫助了他的父母談戀愛，自己的母親卻愛上了他。能夠回到過去，表示你
已經預知未來的許多事，你可以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但在這一系列的電影，你就已經看到蝴蝶效
應的後果，一旦你回到過去做了改變，影響絕對超乎你想像。而像許多美國電影如「黑洞頻率」、
「扭轉奇蹟」等，分別也創造出了時間重現與時間選擇的課題，當你發現可以回到過去的秘密，你
會如何使用他？或是根本不會去用他呢？

也有電影談到時間的極微性，安哲羅普洛斯在「永遠的一天中」中，回憶起和亡妻過去的快樂時光
，一天的時間卻代表了一輩子的生命，然而我認為最愛玩時間的就是王家衛，他的每一部電影都和
時間有很大的關係，時間在他電影的角色中都有著極豐富的發揮，男女間的邂逅；時間的悵然與交
錯；記憶與時間的關係，他的電影對白中，充滿了許多和時間有關的音符。

常常我們都會說一句話「早知道….就…..」，總是懊悔著自己的錯誤決定，總要事後不斷的後悔
許多事。如果我們真的照著結果來選擇一開始的決定，所產生的結果，真的會和我們所預想的一樣
美好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時間可以重來，你也可以改變過去的事情，你會不會去改變呢？你會
回去改變你曾經後悔做的事嗎？或許你可能一下子成為億萬富翁；你可能可以娶到傾國傾城的女人
；或是可以做到所有你想做的事，因為你已經可以預知結果，然而這樣真的是好的嗎？其實我們都
無從知道，如果真的能有這樣的能力，在掙扎矛盾之下，我可能也會選擇放棄。

記得我在自己的紀錄片「記憶軌道」中，一開始我曾這麼寫著：我們經歷過了多少時間、多少記憶
，就決定了我們現在變成什麼樣的人。不管你喜不喜歡，那就已經是你了，或許時間真的可以重來
；可以改變，但也許重來之後，那就不是你了。對於時間所產生的裂痕；時間所有的悲歡離合，我
們如果只是一直活在過去，不斷在過去中翻滾，其實真的太累了，不管過去是好是壞，那早已成為
我們生命中的一部份，我們無法否認他，有一天，當你有機會遇上十幾年未見面也從未想過會再見
面的朋友，時間對你們來說又是什麼？即使真的有了2046的列車讓你回到過去，或是有了任何讓你回
到過去，改變過去的工具，或許我們想的並不該是改變過去，而是去想著那些曾經在我們身邊的人事
物─他們和自己的關係。不管是好是壞，那都是自己曾經做過的選擇，時間仍不斷的往前進行，他
不會停息，也不會等著，我們如同花朵美麗綻放的一剎那，瞬間與永恆，就在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