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關於後搖滾所拼湊完成的創作物語。

「人間物語:母體的飛行」

我想唱一首歌;一首讓浪人想起故鄉的歌;一首會勇敢邁向未知的歌,空蕩蕩的房間裡,油畫
中的高腳帽男子提著昨日吃剩的7-11便當,準備去資源回收,歌聲把一切喧囂的孤獨都帶離了
這裡,男子回頭看了我一眼,細線的眼神中,彷彿穿透了數萬光年的等待,瞭望一個叫做「茉
莉」的名字,眼珠滾呀滾的,如同擲動中的命運骰子,翻轉著每一個令人迷惑的人生,使人無
法預料下一步的遭遇,她已離去,呢喃著忘不了的名字,我依然唱著歌,一首等待著歌詞填入
的空白歌曲。

昨日的閱讀,我在卡夫卡的日記裡,撞見了手持留聲機的錄音師,搖著搖著難以理解的語言,
在訴說著我不懂的旋律,飄著長髮的女子站在一旁拼命的折斷我找了好久的黑膠唱盤,我再也
忍不住的一把將她推開,她卻像是霧一樣消失了,藍色的吉他是唯一所剩下的,街道再次沉默
了下來,天曉得他是否曾經已經喧囂過了,有人提起了一個密碼,沉封在最後的島嶼,我從日
記裡醒來,Migala的蒼茫在磚瓦的空隙中流動,揮之不去,滴滴答答的游向另一個世界的我。

廣播器裡,女高音在嚷嚷著SARS的飛機即將起飛,目的是「巴格達」,一個貌似美國總統的男
子牽著一個和海珊簡直是雙胞胎的孩子,朝著機棚而去,他們嘴裡還叨著像是手指狀的棒棒糖
,飲著鮮紅色的果汁,手提著骷髏皮箱,除了他們,機場空無一人,天空下起了蛙雨,當我目
睹了這一切,心中默然的將身體撕裂成了兩半,看著數以萬計的屍體從地底浮出,站在起飛的
機翼上,何謂真實的世界?電台中莫名的響起了the radio dept. 的純情呼喚,如蜻蜓點水
的輕描淡寫了這一切,假裝這是西線無戰事的世界,從墮入凡塵開始,真正的呻吟好像才吹起
了第一聲號角。

是一種狂暴、孤獨、憂鬱、感傷的力量,將人間帶入了無法挽救的地獄,生命如糞土般灑落滿
地,靈魂被丟棄在破舊的酒甕中,即使發酵了也無人明瞭,一隻烏龜慢慢爬行而過,哼唱著R
ise and Fall Academic Drifting ,彷彿是悠遊在威尼斯的旅人,美州的寂寞藍色公路
已染上了鮮血,似乎並無人在意,海灘上擠滿了少了手、缺了腳、沒了頭的泳客,仍然不自覺
的游著,15公斤的16歲少年拖著販賣車到處叫賣著嬰兒的唾液,人們爭相暢飲,直說那是人間
美味,電視台播放著那班只有兩人的飛機已在阿拉伯墜機,所有的人決定前往巴格達的墳上起
舞,沙漠中的黑盒著刻著sigur ros的符號,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火車不斷的往前飛行,前往一個叫Polar的小鎮,聽說那在舉行一場葬禮,噪音吉他是這場儀
式的主要樂器,影片中閃爍著胭脂扣、夜半歌聲、春光乍現的片段,優雅的像是一首詩,男女
、女男、女女、男男擁抱著跳舞,天上的星星掉入了水池中,貝斯手跳入水中就再也沒有起來
,直到天明,依然無人散去,重覆的歌曲不曾停止。

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被Mogwai族裡的人演奏出來,穿過了數萬公里,來到了東方,在城市中,
有更多的人愚蠢的只想看著對方一眼就以為愛上,等待著肉體的歡愉,偽裝的話語成了人人必
備的武器,他們四處尋找著,深怕獵物會躲藏起來,女:肌膚、胸部、美腿、細腰、翹臀、臉
蛋,男:頭髮、身高、臉蛋、臂膀、腹肌、屁股、陽具,這些已成了他們搜尋的基本要件,渴
望著什麼要到那裡去?其餘的人將被遺棄到那?這是個夜夜笙歌、人們處心積慮得到慾望的城
市,那個烽煙戰火橫屍遍野的城市又如何?鏡裡反射的世界有誰看得見?是你?是我?會去在
乎?為了許多荒謬的理由,在進行著場場國國、教教、權慾、慾權、男女、女男、女女、男男
的戰爭,廣場前的雕像突然流下了淚來,被遺棄的我,只想孤獨的離去。

「Explosions in the sky」這是捲孩子錄給我的錄音帶,一捲令人聽了想哭的錄音帶,是
對世界的絕望或是期盼,我親眼看到孩子們不斷的寫著我看不懂的話語,他們全成了啞巴,頭
上長了角,像是我在夢中見到的外星人,難道連他們也要離這個星球而去?他們要前往那裡?
會留下告別的家書嗎?操場上停了一架Godspeed號的太空船,孩子竟在瞬間已完成了轉換儀
式,成了我形容不出的形體,他們個個載歌載舞的登上船艙,沒有在回頭看我一眼,駛向遠方
,一切變得荒蕪了起來,這個夏天,蟬鳴已不再響起。

「Low、Low、Low」的汽笛聲響起,一位女子即將遠行,海洋把序曲拉成了兩半,古典與搖滾
在世界的孤僻極點遇上,樂器上沾滿了Slowdive的味道,古老又迷人的將死亡看待成矛盾的
事物,輪椅轉呀轉的,顛覆到太平間裡,做愛中的骷髏被驚醒,原來是上帝開的大玩笑,貓頭
鷹在窗外啃著用Tindersticks夾成的三明治,吆喝我欣賞晚間七點鐘的電影,迷戀純情的滋
味已是很久以前的事,冷漠是汽泡告訴我對待世界的原貌,飄呀飄的,到達手風琴的故鄉,時
間再也靜止不動,在等著世界毀滅或是重生,間奏中,好像只是在上演著一齣人間喜劇。

我接到了一封情書,裡面什麼也沒有,但為何那是一封情書?我實在也無法確定,也許是我盼
望是吧,當震耳欲聾的爆裂,迴盪在這個世界,每一個乍現都會讓雙手寫下兩行詩,再簽上mo
no的圖案,俄羅斯的輪盤裡少了結束的溫柔,有多少人在為夢想而活?洞穴中的光影讓人們誤
以為看到是真的,窗外的風景甚至變換了無數個色調,思念的起士送到了堆滿信的郵筒中,酐
睡的蜜蜂從巴格達歸來,那個我熟悉的孩子還安好嗎?我曾懷疑的夢還留著嗎?病毒的恐懼離
開了嗎?這個世界是否依然溫柔?四季奏鳴曲不知道在往後會如何?情感保鮮盒的保存期限好
像早已過期,我則像是個發酸的梅子,人們紛相走避,總有一天,我會走盡天涯海角,尋找到
我依舊無法了解的光點,軌道上的終點是個謎,沒有空白的詞曲,持續迴響著我與世界的歌聲
,架著母體的飛行器,繼續一場場未知的旅行。

本文收錄於個人短篇小說集"飛鳥最後的546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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