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和我媽吃飯的時候,他講到了一件事,那件事是我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不過我早就
沒有印象了。大概是在我五、六歲的時候,有一次我和媽媽一起上山去找我的乾爹,當時
乾爹是一個幫人家做園藝造景的人,家裡常放了許多幫人做好的水泥造景。
我當時看到乾爹做了那麼多不同的造景,有不同的動物、植物還有家具等,可是就是看不
見有做人的模型,於是我就問乾爹:
「阿爸,為什麼你不做人呀?要做這些動物和桌椅」
阿爸笑著回答我「因為做人比較難呀,所以阿爸只做這其他的比較簡單」
然後我媽跟我說,我就一直自己在喃喃自語「喔,原來做人比較難呀!」
小時候的我,一定會覺得這只是稀鬆平常的對話而已,可是當長大聽到母親講到這段有趣
的對話時,卻越想越覺得有趣好笑,現在的我們,想起那些水泥造景所產生的對話,好像
跟以前有很不同的想法,有著另一種雙關的哲學思考,好像真的在談著「做人為什麼難」
這件事一樣。
前幾天,我媽和我就是想到這段當時聽起來沒什麼的對話,竟然在現在會有如此不同的滋
味和想法,難道是因為過了這二十年,我們體會了做人很難的事實,所以才會對這段對話
產生深刻的想法嗎?那如果再過個十年,不知我再想到這段對話時,又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和想法呢?當時的我會和現在的我差多少?又會在那個車站等候列車呢?
其實想想,身邊常常都會出現像這樣類似的生活對話,不過當中卻都隱藏著很值得探討的
人生道理,但我覺得當我們會去想或是去反覆思考這些生活對話時,似乎代表自己已經世
故了,自己一定經歷過了不同的人、事、物,才會對那些看似簡單的語言產生思考與聯想
,而將他和自己的人生產生聯結,當生活哲學產生時,往往我們都已經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在和自己對話一般。
想到這段以前自己還是小孩的時候和乾爹的哲學對話,不禁會自己想起一本書大江健三郎
在「孩子為什麼要上學」裡所寫到的:「當我六十五歲,走在家鄉的大樹下時,遇見還是
十歲的我,跑過來問自己【人為什麼要活著】這件事情?」,是不是那一天,我也會在那
一棵樹下,見到過去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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