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度c的空白

這次台北電影節的加拿大專題最令人期待的其中一個項目應該算是播放難得一見的加拿大
紀錄片大師Allan King的作品，亞倫金（Allan King）是直接電影的代表人物之一，
多年來領導加拿大紀錄片的發展，影響深遠。台北電影節將放映已被列為紀錄片經典之作
的《華倫岱爾少年療養院》（Warrendale）、《佳偶天成》（A Married Couple），
以及他在75高齡完成的最新作品《失憶老人院》（Memory of Max, Claire, Ida an
d Company）。

「失憶老人院」描述在一個老人院裡，都是因為阿茲海默症引發的失憶傾向的老人們，他
們每個人失憶的情況都不同，有的老人不認識自己的子女，子女只能像是交朋友一樣，慢
慢的再讓他認識自己；有的老人則一直寂寞著，憤怒自己的處境；更感傷的是其中一位老
人，她在老人院裡的愛人與好友過世，但她卻因為失憶的關係，每知道一次就忘一次，於
是他每問一次就要遭受打擊一次，問完之後，過幾天又忘記這件事，再一次聽到那個消息
，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般的椎心刺骨，讓人覺得十分不捨。Allan King仍以他最令人稱
道的直接電影方式，最真實近距離的捕捉老人院裡最真摯卻又令人感傷的一場場故事。

Allan King在75歲拍了這部片，實在意義非凡，彷彿他已預見自己即將面對的人生，提
前以鏡射般的方式來紀錄這些老人可算是人生最後一段日子的生活，宛如夕陽般，璀璨
的放射最後的光輝，懷舊的將這些故事紀錄下來。我們總喜歡討論記憶是什麼？我們總喜
歡用不同的方式去留下記憶的痕跡，不論是物品、文字、照片等，當我們靠著這些東西，
讓我們可以一再的把記憶在腦中放映出來，當我們想起了記憶中的快樂、悲傷、甜蜜、難
過，會留下一抹微笑或是再度泛出淚光。但是有一天，我們終究可能如影片中的老人們一
樣，什麼都遺忘了。那記憶對我們來說又算什麼？曾經走過的人生或足跡又是什麼呢？

「佳偶天成」這部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紀錄片，真實的紀錄一個家庭的美好、破碎、親密
、崩潰，攝影機彷彿隱形一般，觀眾不由得不被捲入其中，赤裸又真實的讓我們見到每個
家庭都可能遇到的問題，強而有力的影響我們對家庭的觀點，本片曾被紐約時報譽為「最
偉大的電影之一！」因為那實在是太真實，震撼的力道太強了。然而從佳偶天成到失憶老
人院，我們看見了Allan King這位紀錄片大師，不斷的以最直接真實的鏡頭，告訴我們
不同的人生課題，也隱涵了他自己對人生與生命的態度。

很可惜的是這次無緣見到他的紀錄片經典之作的《華倫岱爾少年療養院》，但無論如何，
「失憶老人院」「佳偶天成」已讓我們見到直接電影震撼人心的地方。人生如戲，我們每
個人每天都在上演最真實的電影，當我們扮演著自己人生與別人人生的戲子，該如何面對
人與人間的關係？生命的課題到底碰觸到多少？或許因人而異，但那真實的人生，我們能
掌握的真的有限，當我們聽到鐵軌上響起了列車聲，我們能了解列車上有多少故事在上演
嗎？當然我們不清楚，不過那種不可預知，也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