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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接到家長電話,家長情緒很激動的說著,昨天發生的女童事件,還有之前鄭捷的事件,讓他擔心隨機殺人已經成為台灣的常態,他的孩子念幼稚園,他很擔心孩子的安危。

我能理解他的擔心,靜靜地聽他說著。

那位家長強烈建議,學校的圍牆太矮了,應該加高或是加裝軍用鐵絲網(我猜想是不是可以通電更好XD),這樣才能防止心理變態的人進入校園。

聽完這位家長的心情和建議,我有點難過,台灣的人權與民主法治進步走了那麼多年,當已經可以慢慢開始理性思考許多事情時,一些社會駭人的案件,就足以讓許多人回到原點,想用最野蠻的方式來處理人的事件。

把所有的人都關起來,把有罪的人關起來,把精神異常的人關起來,把自己關起來,把孩子關起來,社會變成了一座座壁壘分別的階級監牢,所以在籠子裡的我們,我們就會比較安全嗎?

人之所以為人的價值與存在,在於如何一起對抗和了解這些人性的複雜與邪惡,還是從今以後,見到黑影就開槍,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人呢?

最後,我們把人的信任和希望也都把他關起來,好嗎?

1995年,日本東京地下鐵發生了沙林毒氣事件,是奧姆真理教的教徒所為,造成了即重大的傷亡,除了死亡之外,許多人的身心更一輩子都無法復原,村上春樹在之後寫了兩本書,一本是<地下鐵事件>,一本是<地下鐵事件II(約束的場所)>,地下鐵事件一書中,他花了許多時間去拜訪找尋這些被害人,完整地呈現了這些人在那一天中所發生經歷過的事與受到的傷害;在約束的場所中,他則去訪問了奧姆真理教的教徒,去瞭解為何這是什麼樣的團體?為何會指使信徒去做這種事。

村上春樹所做的事,雖然沒有針對問題去解決,但是卻讓世人看到了真相,去理解這些事情背後發生的原因,而不只是猜想或仇恨而已,臺灣經歷過了捷運隨機殺人事件後,除了一直喊死刑外,有任何人去做這樣的深入頗析嗎?似乎看不到。

1959年的美國堪薩斯州的一個寧靜小鎮,發生了一件非常駭人的殺人事件,一個非常受人愛戴的家庭在一夜之間全被殺害,但卻找不到兇手。當時美國相當知名的作家楚門柯波帝對這件事情非常有興趣,決定前往採訪了解。

後來,他把這整件事情寫成了<冷血>一書,之後也被翻拍成電影,犯罪者與被害人毫無關係,卻因為100美金而動手殺人,柯波帝在極其艱困和無法突破心房的採訪過程中,發現了其中一人從小所受到的遭遇與處境,和自己很相似,甚至同情起了殺人犯,直到殺人犯送上了電椅。

當我們因為這些駭人的社會案件,感到恐懼,只想拼命的要讓政府制定更嚴格的刑罰時;就像是在教室的班級經營,老師訂出了很嚴苛的懲罰規則,或許真的有所嚇阻作用,但如果你是學生,又做何感受?是基於甚麼樣的心理而去遵守這些規定嗎?對於喜愛破壞規則的學生來說,真的有用嗎?

我只看到我們國家的媒體無知的渲染這些事情,撩撥群眾的情緒,沒有看到任何人去深入了解或剖析,往完成像是<地下鐵事件>或<冷血>一樣的方式前進,讓更多人了解為何殺人犯會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唯從做基本的地方了解,才有辦法做甚麼實質的改變。

我更不要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仇恨與復仇的社會氛圍中,我們大家應該要繼續一起為孩子創造出一個有愛充滿希望可以做夢的國家而努力,而非把所有人的信任與希望都關起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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